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探讨

本文是一篇文学论文，笔者认为在世界戏剧史上，鬼魂书写作为一种引人注目的创作现象，无论是在戏剧的内容和形式方面，都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目前，学界对中国传统鬼戏的研究已经相当充分且成果颇为丰富，但令人惋惜的是，学界在相当程度上忽视了与时代联系更为紧密的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的鬼魂书写。
一、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的生成和发展
（一）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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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话剧起初本就是舶来品，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的鬼魂书写在内容和形式上皆受到了西方现代主义戏剧艺术的浸润，但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的鬼魂书写并非将西方荒诞剧生搬硬套，强硬移植。中国戏剧艺术中的鬼魂书写源远流长，当中国传统鬼文化和戏曲相结合，便诞生了中国古代鬼戏。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就这样依托着传统鬼文化的肥沃土壤，享受着来自西方荒诞剧的滋养，蓬勃地生发起来。
1. 中国传统鬼戏
鬼戏不仅是中国戏曲中必不可少的瑰宝，同时还承载了瑰伟的中国传统文化。在当代，中国传统鬼戏随着时代的发展显现出了众多新的形态。无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话剧中，鬼元素的出现亦不在少数。
“鬼戏”这一名称并不是起初就有的，在世界戏剧史上，所有戏剧的起源都和祭祀祭神仪式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比如酒神祭祀是古希腊悲喜剧序曲；颂神歌曲和拟神行为逐渐演变成印度梵剧；日本神道祭祀活动渐渐衍生出能。两宋时期，傩戏和目连戏在民间深受欢迎的原因自然亦离不开日常祭神活动。中国传统鬼戏依托深厚的传统鬼文化土壤，奉献了灿如繁星的名篇和感人至深的鬼魂形象。《倩女离魂》、《窦娥冤》作为鬼戏经典早已是家喻户晓，《盆儿鬼》、《霍光鬼谏》、《西蜀梦》、《朱砂担》、《生金阁》、《后庭花》的主角也都是鬼魂角色。当“鬼戏”没有作为正式的概念出现时，“鬼戏”以神、鬼、魂、妖、动物精怪等一切非人的形象为戏剧的主要角色；而当“鬼戏”的概念逐渐明晰，至晚清民初，“鬼戏”的主要角色则以人死后幻化的鬼魂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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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的时代背景
在政治风波和文化专制的规约下，包括小说、诗歌、音乐、散文等多种艺术种类，都曾为各自看上去显得黯淡的前途发出过惊呼，戏剧也不例外，在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借鬼魂之口，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1. 文化政策摆脱禁锢
相较于枝繁叶茂的古代鬼戏，当鬼戏迈入50年代，不能不说是风雨飘摇，甚至因其奇特的政治敏感性和复杂的艺术倾向性，能否继续留在舞台上，都成了被激烈讨论的问题。
1951年，一次规模不小的论争爆发了，论争的焦点在于国内京剧的发展问题。对于国内京剧，部分人认为应该全盘继承，也有部分人主张全部取缔。同年4月3日，中国戏曲研究院在北京成立，由梅兰芳任院长。毛泽东为其成立亲笔题词：“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明确了对待传统京剧艺术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批判性继承的主张。这一题词为当时甚为混乱的新中国艺术应如何发展开辟了道路。因此，传统鬼戏并未遭到全面封禁。1951年5月，周恩来签署了《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简称“五·五”指示，该指示第二条特别强调应“革除有重要毒害的思想内容，并应在表演方法上，删除各种野蛮的、恐怖的、猥亵的、侮辱自己民族的、反爱国主义的成分”。这虽整顿了新中国建立以来戏曲界的混乱场面，但由于部分戏曲工作者的误读，良莠不齐的鬼戏呈现出野蛮生长的态势。这个时期，曾有人试着将《游西湖》中的鬼魂形象删除，但失却了原有的艺术风韵，未能达到应有效果。另一方面，伴随着浓厚的迷信和低俗气息，一些未经改造的鬼戏在舞台上屡见不鲜，在1956年底到1957年初，造成建国以来戏曲舞台上的第一次混乱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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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鬼魂书写的思想内涵
（一）时代变迁产生的价值困惑
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的鬼魂书写最早出现在上海，《我为什么死了》（1979）和《屋外有热流》（1980）在上海先后演出，拉开了鬼魂书写的帷幕，这两部剧以不合常理的戏剧情境，表现了“文革”给中国青年带来的极端痛苦以及剧作家对人类生存意义的思考。又因鬼魂角色的引入，体现出了积极的探索姿态，给予当时的剧坛以强烈的冲击。
这些创作具有较为明显的共同点，即先锋性和地域性。但上海市民的文化心理结构又增强了这些作品的世俗氛围，因此其先锋性在相当程度上被包容在世俗化之中。在此时期，话剧中鬼魂书写的先锋精神主要体现在思想内涵方面，而非表现手法，体现出中国独有的时代价值困惑。
1. 个人与集体的现实利益冲突
改革开放刮起的飓风，不仅席卷了人们的精神世界，还带来了社会经济的极速发展。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党和国家领导人认识到计划经济并不符合我国当时的国情，所以在借鉴了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的精华后，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选择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道路。在此后的时间里，我国依旧保持着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但也支持其他经济形式的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迅速发展，使得社会中的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个人主义逐渐萌发，崇高的价值追求被慢慢解构，个人与集体关系呈现出日益紧张的态势。在舆论场内，部分人盲目地对我国以往的历史发展过程进行否定，宣扬历史虚无主义，认为集体主义对“人性”的伤害难以消解，一味倡导极端个人主义。在生活中，工具理性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疯狂蔓延，侵蚀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进而对人们价值观念的塑造产生了不良影响。边缘化的集体主义常常被认为是一种自命清高，有时甚至显得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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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现代思潮中的历史文化观照
1980年代后期话剧的探索，颇具先锋、前卫性质，它既从西方现代派戏剧中吸收了诸多新奇的表现手法、戏剧观念和创作方法，同时也从传统戏剧中拿来民族美学精华，用它对当代生活思考的哲理性追求和创造新的舞台语汇的强烈先锋精神，对传统现实主义话剧形成了有力挑战。“文革”刚刚结束时，人们试图为“十七年”恢复名誉，但问题剧中所沿袭的那早已教条化的所谓现实主义，其弊端已经显而易见。于是戏剧家们便把目光转向“五四”以来以曹禺和夏衍为代表的真正的现实主义戏剧传统，以诗人般的热情去拥抱和感受现实，不再拘泥于传统的写实观念而将眼光投向“新现实主义”。
这个时期鬼魂在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不再是制造或描写表层戏剧事件及冲突的工具符号，而成为了现实社会中深层矛盾的内核，我们不仅能够通过这些鬼魂角色深入地了解现实世界，还感受到了时代的脉搏和民族心理结构的呈现，在复杂的现实社会发展的层层遮蔽下，得以窥见更加深层的民族文化积淀，进一步对在民族历史文化和现实生活两个维度进行深刻的反思。这一时期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的鬼魂角色正在有意识地脱离“工具”的作用，深入人类内心世界，关注社会转型特殊时期中国人的生存困境和精神困境，做到了先锋意识和先锋形式的真正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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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鬼魂的叙事功能
（一）戏剧叙事时空的开拓
1. 多重维度的故事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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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打破幻觉的剧场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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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鬼魂书写的突破与局限
（一）“荒而不诞”：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的总体特征

文学论文参考

在综合阐述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的突破与偏狭之前，我们应该对其艺术特征有一个总体的认识，我们一般认为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是“荒而不诞”的，“荒”即“荒唐离奇”，“诞”则有“不实在的、不合情理”的特点。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以其新异的戏剧情节和现代化的戏剧形式抓住观众眼球的同时，还体现了极强的现实关怀，说明当代先锋鬼魂书写相较于西方荒诞剧，更具有“荒而不诞”的独特风貌。
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的最显著特征即是作出了现代化的形式探索，在剧中我们可以看到多种手法的使用，如意识流手法的应用，打破“三一律”和“四堵墙”的传统结构，增强人物形象的象征性等；其次，当代先锋鬼魂书写还具有干预生活的现实意义，这是在中国现实主义叙事传统、“艺术功利论”和社会转型时期的特殊国情的综合影响下出现的结果。
1. 现代化的形式探索 
在一部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我们能够看到各种现代主义手法的灵活运用，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高扬着布莱希特戏剧理论的旗帜，对戏剧表现形式进行了有效的探索。除了《屋外有热流》、《我为什么死了》等这些早期的形式探索外，引起广泛关注的是高行健的《生死界》与《对话与反诘》。
尽管高行健一直强调戏剧不仅仅是语言的艺术，但他并未贬低语言，而是高度重视语言，探求语言的音乐性，甚至细致到语音中蕴含的语调和语气，希求从“语言流”通向潜意识，通过对白和独语的轮换使用、平常语与“前语言”混合，丰富对语言形式的探索。

2. 干预生活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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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有鬼魂游荡的地方，总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情调。从古至今，鬼魂的形态和地位虽然在中国戏剧中变化莫测，但我们总能从中体会到其独树一帜的艺术魅力。
随着时代的变迁，中国当代先锋戏剧鬼魂书写出现了符号化和象征性的趋向，这使中国戏剧中的鬼魂角色呈现出了多元化的样态。当鬼魂走向新世纪，大众传媒的迅速发展使鬼魂再次散发出绚丽的光芒。以鬼魂为重要角色的电视剧也受到了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如《无心法师》、《盗墓笔记》、《灵魂摆渡》等。然而令人惋惜的是，话剧中的鬼魂书写并未引起读者和观众的注意。中国的鬼文化源远流长，为各种艺术门类提供了丰富的精神文化资源。中国当代话剧也应该在传统幽冥文化中找到全新发展方向，既应对话剧艺术形式进行持续探索，又要保持其思想内涵的深度。只有这样，中国戏剧中的鬼魂书写才能在历史长河中永葆青春。
神秘主义在世界范围内拥有极大的受众群，表现出令人惊叹的活力。从西方大热ip《哈利波特》、《吸血鬼日记》、《暮光之城》，再到东方的《哭声》、《昆池岩》和《胭脂扣》，这些作品表现出巨大的市场潜力和文化影响力。中国鬼文化相较于西方玄幻文化可以说是毫不逊色的，然而尚且缺少有效的包装和表现形式。优秀的中国鬼话作品不仅能够丰富其自身的审美价值，也有利于增强中国文化在世界上的文化影响力。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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